一句话压上来,马上扭转了乾坤,吓得李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白的跟张纸似的,“太子殿下,老奴不知道您从哪里听来的闲言,可事实并非如此!”
心脏狂跳起来,他急的额头上大汗淋漓,与昨日在钟粹宫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
他既不敢供认是奉皇后的命,也不敢再编瞎话说皇后的确昨天病得很厉害。
因为此刻钟粹宫有不下十位御医,而且没有一位是凤仪宫的亲信,随便抽出来一个,都能拆穿他的谎言。
急的不知所措时,皇后替他开口了,“简直信口雌黄!本宫昨日只是听闻老晋安侯祖孙伤势严重,本宫善念,差小李子代为探望安抚,何来重病一说?”
“那母后就要问问您身边的李公公了,是不是他盼着您早死!”雪澜殇与她针锋相对。
那不依不饶的架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不是母子,而是宿命仇敌呢。
皇帝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左右看看两人,眼底布满了疑惑。
他从未见过雪澜殇在皇后面前露出过这样一面。
以往他与皇后虽也算不得多亲近,但至少恭谨尊敬,相较于别人,态度已经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莫非是…
他的离间计下药太猛,那日一顿杖刑,打断了他们的母子情?
别人或许没明白雪澜殇的用意,池千尘却是秒懂。
他这是要敲山震虎,狠狠给皇后一个反击,先拿李公公开刀!
众所周知,皇后常年“抱病”,很多命令都是经由这个李公公传达的。
可以说,李公公就是她的舌头和耳朵,少了他,就相当于掰掉了她的门牙。
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绝对让她很难受。
一个心腹可不是那么好培养的!
雪澜殇这么不依不饶,又有钟粹宫的宫人作证,势必要有人承担后果,逼得皇后要丢车保帅。
皇后捏紧了拳头,看向他的目光掠上了怒气,“皇儿这是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母后昨日身子确有不适,否则也不会只遣了小李子过去探望,该亲去的。小李子只不过担心母后的身体,或许措辞不当,你也不能这么冤他呀!”
她不甘!
这些年小李子她已经用顺手了,再提上来一个,未必合她的心意。
所以该救的,她还是要救!
“那母后就要反思一下身边的奴才是不是狗仗人势了!”雪澜殇双手交叉,似笑非笑,“可别为了一个狗奴才,毁了您敦厚柔婉的美名!”
皇后的脸被他损的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
可当着皇帝的面,她什么都做不了,还得极力保持端庄典雅的形象,扭曲的拉扯开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皇儿多虑了!小李子跟在母后身边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本宫清楚!你常不在身边,也就只有他能时常宽慰母后。”
这话既是给李公公开脱,又是在责怨雪澜殇不孝。
话说出去,所有人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了。
这是指责太子对她这个母后不上心,没常伴在她身侧,让她孤独寂寞冷,只能让个太监陪她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