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下。

到天黑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积了数寸厚，可雪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吃完晚饭，回到寝室，牛悟决定早早入睡。

他入睡的地方至今还是内院中毗邻主屋的那座独立的瓦房，管家石仓倒是提醒了几次让牛悟搬进堂屋，但牛悟对生活起居的要求看得极淡，又不想占用太多的办公空间，就一直将就着。

他让住在西厢房的紫雨打来热水，洗完脸泡完脚后，吹灭油灯，缩进了被子。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牛悟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石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牛大人，醒一醒，牛大人，醒一醒。”

牛悟披衣起床，点亮油灯，打开了房门。

“牛大人，府外来了一架马车，有个女子要见你。”

牛悟奇怪，咦道：“什么样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黑灯瞎火的，看得不是太清，但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姑娘，小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死活不说，只是让我传话，态度还不好。”

牛悟更好奇了，连忙穿好衣服套上棉鞋，和石仓一道急急朝府门走去。

自己认识的女子不多，就没有石仓不认识的，会是谁呢？

一路上，牛悟使劲想着，可没有眉目。

“管家，现在差不多什么时候了？”

“三更天的样子。”

来到府门，早有一名看门的杂役和几名护院分别提着灯笼，站在门两边候着。

离府门近侧的街面上，停着一架黑色的马车，马车上的帘布捂得严严实实，或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来者一直待在车内，倒是马夫站在车尾，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他的腰间居然佩着一把剑。

响动声很快唤起了车内来人的注意，女子掀开布帘，朝牛悟前来的方向只是瞟了一眼，旋即跳下马车。

或是雪地经由车辙的碾压有些滑溜，加上女子的动作幅度过大，女子脚下一滑，猝不及防就仰面摔了一跤。

摔倒声异常响亮，吓了牛悟一跳，本能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

“你是死人啊，也不知来扶本小姐！”

话一出口，牛悟大惊失色。8l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