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甩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几人，嘴里发出一些以为不明的怪叫，看神情好像是在祈求。

苏娇本来都站起来要走人了，看他这样，问道：“现在乐意说话了吗？乐意就点头。”

高生财连连点头。

苏娇便看着萧酌，想让他给人下颌骨按上。

萧酌才不想善后，仔细高生财的口水抹一手，最后还是张燕给他按上的。

高生财动了动嘴，虽然还有点酸疼，但是能自主控制还是挺好的。

高生财想了想，说不说其实意义都不大了，反正自己的仇已经报了，包仁新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不过是报仇罢了。

“这事，要从五年前说起。”高生财清了清嗓子，“首先，包仁新暗格神龛里的那尊招财灵猫，本来是我的！我花了大价钱，从紫薇道观请回来，然后带着它南下去海城进货，做干货生意。包仁新是海城渔村的一个村民，出海打渔有几分本事，每次他的船渔获最多，我是想做长久生意，自然要找第一手货源，辗转再三，我找到了他，谈好了价钱。”

“生意谈好了自然要吃饭，我喝多了酒，就没忍住，把招财灵猫的事跟他说了，结果第二天，他来找我，说要涨价，我自然是不同意，一个是都谈好的价钱，怎么能更改，二个是因为请招财灵猫，我手上的银子不多了。”

“我们两不欢而散，我还打了他一巴掌。事后我就去寻新的合作伙伴，没想到包仁新起了歹心，趁我和官家去渔村考察的时候，杀人越货，他杀完人后没有仔细检查，以为我已经死了，把我和管家的尸体抛进了海中，招财灵猫也被抢走，我身无分文，流落在不知名的小岛上，你知道那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说到这里，高生财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三年，整整三年，我从大商的最南边不知名的小岛上，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京城，好不容易走进了家门，发现家里已经衰败。因为当年的生意没有做成，资金链出现了问题，加上我又不在家中操持，父母只能再度出面卖掉几个铺面，勉强维持生计，但他们身体本就不好，不到一年相继去世。”

“我的夫人在我南下时，已怀了身孕，因为听闻我出了事，整日以泪洗面，生产时难产，结果一尸两命，我的家被包仁新害得支离破碎，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恶人！如果不是他起了贪念，我会失去所有吗？如今我做的，不过是让他吃下自己当年种下的恶果，我有错吗？！”

这一番诘问，把几个人都问住了。

高生财有错吗？

听完整个来龙去脉的苏娇轻轻蹙眉，情感上，她是觉得他没错，可在法理上，高生财又确实杀了人。

高生财是悲哀的，他在整件事情里，也是受害者，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高生财没办法去报案，等他回到京城，手上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将包仁新绳之以法。

他失去了所有，而包仁新却改头换面，拥有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这怎么叫人不恨。

他杀包仁新，是值得理解的。

可包仁新的父母、妻儿是无辜的，他们都不知道包仁新做了什么事情，却要死在自己儿子、丈夫、父亲的屠刀下。

包仁新自杀的那一刻绝对清醒过来了，他记起了自己做的一切，接受不了现实，选择跟家人们一起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