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四房这几年内院没有主母张老安人“荣养”沈举人一味苛严下人们当着他的面恭恭敬敬背后却只有埋怨东家不慈的。
四房发生的事情更是口舌相传传了个于于净净。
各房头得了消息议论纷纷有笑宗房大太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这将贺家小娘子说给沈举人的是宗房大老爷如今弄出这一遭的是宗房大太太翻手云覆手雨的都是这两口子这两口子倒是会做好人;也有埋怨宗房大太太与郭氏的隔房女眷去插手四房家事这算什么事?也有笑话四房沈举人不检点的若不是有了短处也不会这般被拿捏。
又有那一等人唯恐天下不乱专程将此事传到贺家人耳中。
贺家三太太正准备贺五娘的嫁妆既要光鲜显示贺家与四房结亲的诚意又不能太过了毕竟贺五娘只算是贺家宗房养女并不是亲生女这又是嫁人为继室。
听了宗房大太太带了族妯娌去清点孙氏嫁妆之事贺家三太太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勃然大怒。
这叫什么事?
外人尚且没说什么贺家出去的姑奶奶倒是将贺家当成了贼这事情传出去叫旁人怎么想贺家
贺三太太心中不忿立时打发人请了贺三老爷说了此事。
贺三老爷心里也满是怒火因着几年前的旧事这几年没少被人念叨家中老母亲与兄长都谴责过外人也讥讽过。
他放下身段专程寻了个族妹许给沈家四房就是想要化解这段前事。
宗房大太太此举却是如同一个耳刮子打到他脸上。
外人见了宗房大太太此举定会拿贺家嚼舌几年前的旧事就又要被人翻出来说嘴。
之前旁人说嘴贺三老爷还能笑着否认什么;如今是他嫡亲堂姐亲自安排这一出他即便再说当年的事情是无心又有谁会相信?
贺三老爷只觉得嘴巴里发苦不过并不觉得大堂姐此举是专程针对贺家。她自己就是贺家出嫁女贺家名声坏了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贺三老爷皱眉道:“大姐作甚不喜五娘……”
归根结底宗房大太太此举最为难的不是贺家而是即将进门的贺五娘。
她即便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背负上“贪财”的嫌疑。
贺三太太摇头道:“这话是怎么说?这半年五娘闺中待嫁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更没有相处过何谈喜欢不喜欢……”
说到这里她迟疑一下:“不过因当年的事大姑奶奶向来同九房那支疏远……会不会是因五娘出自九房……”
十三年前旧事贺三太太当时做为年轻媳妇上面公婆具在不过知晓些影子贺三老爷却是清清楚楚。正因如此他才对九房存了愧疚之心。
宗房大太太行事向来周全如今连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都做了看来当年的事情是要记一辈子
贺三老爷想到此处怒极反笑:“当年本是她求着娘家人如今倒成了贺家不是?逼死一个还不算还想要逼死第二个?”
当年宗房大太太产后垂危时宗房大哥已经娶妻生子说句不好听就是宗房大老爷真续娶了旁人有族长太爷压着族法家规盯着还真的能虐待到前面嫡子头上?
明明是宗房大太太心窄怕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自己三个儿子吃亏才一心要在娘家族妹中亲选继室最后挑了出身庶房旁枝、性子温顺的族妹。
就是那族妹与宗房大老爷的几次相处也都是宗房大太太安排否则一个姐夫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又哪里能不避嫌?
最后宗房大太太身子回转过来就翻了脸硬是逼着娘家这里将那族妹远嫁。
可怜闺中弱质女最后落得个远嫁他乡、年轻夭亡的下场。
贺三老爷自觉良心未泯实见不得宗房大太太如此也是心中堵着一口气道:“将五娘的嫁妆再添三成十里红妆铺陈出去我倒是看看谁还会觉得贺家女是那等惦记前妻嫁妆的人?”
事关贺家女儿名声贺三太太自己也有女儿当即点头道:“就按老爷吩咐的办……”又忍不住埋怨道:“大姑奶奶即便想要撒火也不当如此看来是做了沈家几十年宗妇儿孙具全底气足了不指望娘家帮扶……”
听妻子提及“帮扶”贺三老爷就想到沈械身上寻思是不是给长兄去信好好敲打敲打沈械随即又觉得没意思起来。
如今沈家二房同本家关系缓和即便自己不照顾沈械京城还有沈家二房长辈在。
除了增加贺五娘的嫁妆让贺家露露富之外对于宗房大太太的昏招他竟没有其他对策。
没几日沈家四房正式下聘的日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