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全家从孙府辞别回到自己府里，赵管家迎在门前回禀，说是韩王妃和燕王妃来找小姐说话，已候在府里了。

程柏蘅进来二厅，在与韩、燕二王妃互相见礼时，人小鬼大的郑卉卉趁奶嬷嬷向程柏蘅行礼时迈着小短腿飞快地爬到椅上再爬到旁边茶几上，一时站立不稳身子一歪从几上掉落下来。

程柏蘅自来耳聪目明，见势疾步跃过去一把接住郑卉卉，笑道：“卉卉，你可真是燕王妃亲生的，胆子大，刚学会走就敢爬桌子了。”

郑卉卉并不知害怕，反而还觉得挺好玩的，乐得格格直笑。

程柏蘅忍不住往那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又在手上掂了两下，道：“卉卉长得真好，这回感觉又沉了一些。”

赵宁儿也走上前来徉装生气，往赵卉卉的小屁股蛋子上拍了两下，道：“小皮猴子，忘了上回怎么从窗户上摔下来的了？”

赵宁儿的奶嬷嬷骇得脸色苍白，跪地求饶道：“王妃，奴婢失职，请王妃责罚。”

赵宁儿道：“李嬷嬷快起来吧，这怪不得你，我打小也是这样的，三岁之前不知摔过多少回了。不过我母妃说，小孩子得多摔打几次才能知道害怕的，以后自然就会摔得少了。”

沈苓轻轻抚着肚子笑看着郑卉卉道：“调皮好，调皮身子才康健。我肚里这个看来也是个皮的，一到晚上睡下就是又踢又打的，闹得我整夜都睡不好。”此时沈苓已有六个月的身孕，肚子明显显怀了，人也丰腴了一些，看上去气色很好，肌肤细嫩得似要滴出水来。

赵宁儿从程柏蘅手中接过女儿，道：“三嫂是大夫，有没有为自己诊一诊是男胎还是女胎？”

沈苓温柔笑道：“医者不自医，我自己也拿不准的。不过前两日陈院使为我诊了脉，说约摸是个男胎。不过我倒是想要一个像卉卉一样的小闺女，又聪明又伶俐，打扮起来也好看。”

赵宁儿将女儿交给李嬷嬷道：“李嬷嬷，你带着孩子先去逛逛花园子，我们几个在这里说说话。”李嬷嬷笑着应声抱着赵卉卉出门。

三人坐定后，沈苓却是起身挺着肚子福了一礼，道：“阿蘅，我先向你道谢。馥阳公主已安排到一处妥当之地，当下她与两个孩儿衣食无忧，也没有外人搅扰，能过上一段清静的日子了。韩王已向陛下禀明了此事，陛下说前朝之事与女子无干，允她与两人个孩儿安度余生。阿蘅你也知道的，我没有姐妹，这些年来与馥阳虽名度上是君臣，其实更像是姐妹一般。你保住了馥阳姐姐和孩子们的性命，我自是感激不尽。”沈苓忆起往事，眼圈禁不住红了。

程柏蘅连忙还礼：“韩王妃切莫多礼，当年我冒用韩王妃的名义也是受了馥阳公主不少的恩惠，此时正是我报答馥阳公主之时，只是可惜没能保得住常附马的性命。”

沈苓叹道：“王朝更替，政权交迭，这也是我们这些女子无能为力之时。嗐，不说这些了，我和宁儿这回过来还是要再劝劝你的。”

程柏蘅还未开口，赵宁儿便接着道：“阿蘅，孙久安虽然也算是年轻有为，可他一个鳏夫，还有两个孩子，你嫁过去不光是做继室，还要做两个孩子的继母。你可一定要想清楚再做决定啊。”

程柏蘅轻轻摇头道：“两位姐姐放心吧，孙大哥待我极好，他的两个孩儿也都很好相处，孙尚书与孙夫人更是待我与亲生女儿一般。”

赵宁儿道：“阿蘅，今年你不过才十七岁，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你当下除了是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还是我大弘的从一品郡主，你这样的姿容身份，有的是好儿郎相配的。”

程柏蘅淡笑着摇头：“我已是失婚之人，名声也不怎么好，承蒙孙大哥不嫌弃，他愿意娶我已是我的福分了。而且，我嫁给他对大家伙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