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回喝粥了，只是可惜再也不能吃上一口肉了。

孙染觉得眼涩的要命，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攥住老人的手，说。

“老人家，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言罢孙染就翻身上马，往营帐那边赶。

李岘在帐篷里研究疫情，见孙染一个人早早的回来不由得纳闷。孙染气也顾不上大喘一口，抓起桌上那带自己从王府里带给李岘的牛肉干就往外跑。

李岘追着她到帐篷外，看孙染潇洒的骑上马扬鞭远去，李岘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孙染赶回施粥点时，那老人堪堪只剩了一口气。

她把一块牛肉干递到老人唇边，老人张口含在嘴里，临了从怀中掏出一个朴素的手钏感激的递给孙染，就微笑着闭上了眼

孙染让人好生安葬老人，又把剩余的牛肉干分给了孩子们这才敢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

小庄从身后拍了拍孙染的肩膀，递给她一碗还算澄清的水。孙染接过刚要放在嘴边，有个孩子走了过来拽了拽孙染沾满泥土的裙角。

“姐姐，我渴”

孙染低头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孩子干净的眼眸，笑着揉了揉孩子的脑袋，

“喏，喝吧。”

孩子捧起那水仿佛是琼浆玉露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咽了下去，孙染看着他脸上已经开始溃烂的皮肤，有些心疼的对小庄说。

“还没有大夫来控制疫情吗？”

小庄叹一口气，道，“前几天王爷请了个大夫来看，也写了控制疫情的方子。可这天寒地冻的去哪里找那么多的草药，再说一个大夫也看不了这么多人啊。”

“那王爷的药也停了吗？”孙染问。

小庄点了点头，孙染双手不由得攥紧了衣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等晚上回去再同王爷商量商量，疫情的事必须控制住。”

“夫人。”小庄叫住正要去布施的孙染，“您好像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王爷身后哭鼻子的小丫头了。”小庄不禁惊讶于孙染的变化。

孙染闻言一愣，自从皇上下达那道圣旨，自己的心态就在不知不觉间变化了起来。她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所以只能强迫自己变得更加坚强。

“也许我天生就比别人多两根慧筋，到如今这才久梦初醒罢了。”孙染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再也不能经历失去的伤痛，她要乖乖呆在李岘身边，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

小庄看着她奋力挤进人群中忙碌的娇小背影，喃喃自语道，“真的只是这样吗”

回去营帐时已经很晚了，李岘站在帐篷外等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见孙染回来，他便像个“怨妇”一样质问道，“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孙染把怀里捂住的那袋草药拿了出来在李岘眼前晃了晃。

“我去临县跑了几家药馆只找到了这么多，晚上先煎了你喝看看有没有效果，我再去弄更多给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