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离开了呢?”
“离开?”冷月香诧异了一下,转念想到他指的可能是出嫁吧,必竟年纪不小了,是该嫁人了,便道,“是该给娅儿物色一个好郎君了,她不会说话,性子内敛,又是昆仑来的,要是遇到个不好的,我还不得悔死?”
这个回答已经给了他他想要的答案,她对卢娅儿情义至深,如果卢娅儿出了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的,这就是答案。可他不能让她活在自责阴郁当中,更不能让她出任何事。
苏煜路上前,紧紧抱住冷月香,头埋在冷月香劲间,呼吸沉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了。
冷月香怔了一下,察觉到不对劲,他刚才的话,一定不是她理解的那样。
“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苏煜路又将她抱紧了一些,重重吐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一个信念般又道了一句,“没事。”仿佛这样,就可以用意念控制格局一般,一切都会没事的。此刻,他不光是在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更是在脑中埋下了一个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的念头。
次日清早,一切准备完毕后,三人便踏上了行程。苏煜路在外面加车,卢娅儿和冷月香坐在车内说说笑笑,累了便沉寂一会儿。
走了差不多半天,冷月香觉得有些闷就撩开窗边的帘子看了看,没一会儿她便察觉这路有些不对,虽然她没出过京城,但也在柳月孀的口中知晓了濮阳城的路况,这里要往边界方向走的话,沿途都是能看见人群嘈杂的,可是此刻,窗外一片荒凉。
“夫、、、、、、”冷月香正放下帘子转身想去问问苏煜路是不是走错了,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阵剧烈的摇晃给按了回去。
卢娅儿立刻扶住冷月香,但马车摇晃得厉害,根本坐不住。车外苏煜路很努力地控制住车马,但根本是螳臂当车,无济于事。
对他们来说,车马无端剧烈恍惚,是不可抗力因素,人怎么跟天斗呢?就算心知肚明,敌暗我明,又非公平斗争,怎么斗都是输。
卢娅儿将冷月香转向自己,在慌乱之中从容地比划了几下,冷月香惊愕,还未开口就被卢娅儿转向轿帘处,随后感到被人用力一推,便连冲带撞出了轿子。
苏煜路准确接住冲撞出来的冷月香,护住她翻下了马车,而车马依旧向着前方的断崖视死如归一般陈驰而去。
“娅儿。”
苏煜路未来得及将冷月香扶起,就飞快去追逐马车,三两步蹬上轿子,借着轿子的力蹬上了马背,用尽全力想让马在冲下悬崖之前架住它。
“夫君!”冷月香起身后立刻追了过去,见苏煜路架着脱缰的野马冲向悬崖,心里仿佛也有一只即将脱困而出野马,马车此刻离悬崖近在咫尺,一旦他刹不住,她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苏煜路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终于让马停住了奔向死亡的步伐,马一侧身刹车,身后的轿子顺势就被甩了出去,苏煜路立刻转身想要拉住轿绳,怎料刚转身弯腰要碰到绳子的时候,轿内突然飞出两枚铜钱削断了绳子,随后车轿直接被甩下了山崖。
“娅儿!”冷月香见状,更是加快了脚步冲了过去,若不是苏煜路及时下马拦住,她就要冲下去了。
就在她刚到崖边的时候,掉落悬崖的马车突然炸裂,那些被炸裂的碎片就呈现在他们眼前,尸骨无存,她不可能再有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