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洒在铁轨旁泥泞的荒地上。
林天跪坐在一片焦黑的废墟前,掌心紧攥着一枚染血的孕妇徽章——那是成景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远处传来装甲车履带碾过碎石的轰鸣,他却恍若未闻。
直到一声婴儿啼哭划破死寂,他才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起最后一丝希冀。
";华哥!华哥!";真熙跌跌撞撞地从装甲车方向跑来,防护服兜帽被风吹开。
露出底下满是泪痕的脸:";医疗队说景姐提前发动了!他们需要你的血型!";
林天踉跄着起身,膝盖上的伤口在防弹衣下渗出血迹。
三小时前那场爆炸的冲击波仍在耳膜里轰鸣。
昨夜走投无路,林天他们没能像电影中一样,乘坐火车逃脱。幸运的是———军队居然提前来了!
当时他死死护住成景滚进排水渠的画面现在还历历在目。
此刻医疗帐篷的塑料布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掀开帘子的瞬间,消毒水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再用力!看到头了!";戴着护目镜的军医按住成景抽搐的小腿。
产床上的女人脸色灰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却在对上林天视线的刹那绽开微笑。
";相华...";成景沾满血污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战术手套,";给孩子...起个名字...";
";就叫';晨曦';。";林天将额头贴上她汗湿的掌心,防毒面具起雾模糊了视线,";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带你去看樱花。
故乡的樱花开了!
";话音未落,一声嘹亮的啼哭骤然响起,军医托起浑身血污的婴儿,银色脐带在无影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帐篷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石宇撞开帘子冲进来,警用霰弹枪还在冒烟:";丧尸群突破第三道防线了!直升机还有二十分钟!";
林天将新生儿裹进防弹衣内衬,转头对正在缝合伤口的军医说:";带她们先走。";
成景突然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战术护甲的缝隙里。
无需言语,二十天前在列车洗手间里的对话突然浮现在耳边——那时她蜷缩在隔间,而他握着消防斧抵住门板。
";如果只能活一个,";她当时笑着说,";记得教孩子玩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