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在附近采摘了一些草药煎了,等李承煜清醒的时候喂他喝。她擦拭着李承煜额头上的汗珠,心里温柔一片。世上的男子无情好色者多矣,而他才是真正的痴情种。
这时,下雨了。沼泽地经常下雨,这次雨势很大,上官婉儿连忙用树枝打了一个凉棚,将一只狼皮翻过来皮子朝外搭在顶上,使雨水不会淋湿了李承煜的身体。
又想到雨天多雷电在大树底下并不安全,于是,她开始清理一个平坦无树的空地,然后又做了一个草甸子,草甸子上面捆了一把青藤粗粗编织的伞,又用藤条将伞和草甸子捆住,固定住四个角,看上去倒像个简易的亭子。
上官婉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憋得小脸都红了才把狼皮和上面躺着的人移到草甸子上,这一移动不要紧,便发现他的腿上的伤口又流脓了。
上官婉儿将草甸子前面的绳套在肩上,将李承煜拉到那片平坦的空地上。然后跑回来将支着狼皮的架子也移了过去,又在地上燃起了篝火,这才钻进了狼皮棚子里,挽起他的裤腿,将沾在血上的布料拿刀割去。
上官婉儿将他腿上的伤口处理好,又移到前面查看他肩膀上的伤口,她小心翼翼地将绷带揭下来,见伤口无碍便又将干燥的药沫敷在上面,然后又换了一块干净的布条包扎上。
这时雨越下越大,雨点溅进里面来。上官婉儿又连忙用宝剑割了藤蔓,一趟又一趟地抱着一大堆藤蔓堆到凉棚四周,将雨水挡在了外面。她浑身已被雨水浇透,拧了一把雨水又开始在旁边搭棚子,现在换她照顾他了。
好不容易将篝火上面搭好棚子,结果一阵风吹来,搭在李承煜头顶上的狼皮便被吹开了,好在这棚子已经被周围堆着的藤蔓挤得严实,所以狼皮没有从顶棚上掉下来。
上官婉儿怕狼皮被风吹跑,又割了一些藤蔓铺在上面,又捆了一层,这才放心地挤干了雨水坐在篝火旁烤火。
等她烤干了衣服回到棚子里,又见李承煜的面颊一片赤红,用手一摸竟是滚烫的。这下把上官婉儿吓坏了,连忙将手帕弄湿敷在他的额头,然后开始煎药。
“吃药了。”上官婉儿端着药将他唤醒,李承煜“嗯”了一声,睁起迷蒙的眼睛,这一刻他的目光让上官婉儿的心格外柔软,清澈的水波干净水亮,对她充满信任充满深情。
上官婉儿将他的头垫高,盛了一勺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平稳地递到李承煜的唇边。李承煜张开双唇含住了汤匙,他长得很美,病中的李承煜依然是那幅清冷的容颜,一双清秀如画的长眉,两汪澄澈的眸,鼻山挺直,檀唇微白,下唇正当中的下面还生着一个小小的梨涡。
“烫吗?”上官婉儿问道。此时她没有发现,此时照顾李承煜的她正如当初李承煜待她一样。
“不烫。”即使一点力气也没有,李承煜还是打起十分的精神来回应她。
“苦吗?”上官婉儿知道这药很苦,不知道娇贵的皇子殿下受得了这药的口味吗?
“苦。”李承煜如实答道,随即又道:“但我心里很甜。”
此时的李承煜单纯的就像一个孩子,说出来的话让上官婉儿羞红了脸,却不知道如何插口。只得抿紧唇一勺接一勺地喂他,李承煜也不怕苦,只要上官婉儿将药递到他嘴边,他就喝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