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奕微皱眉头,看着她伸手始终垂头抱琵琶的老人,道:“你身后这老人可是你父亲?”
娇娇回头看了眼年迈的父亲,微点头:“是。”
“你父亲会琵琶,为何你不会?”凤君奕微眯眼睛,冷道。
娇娇浑身冷了个冰颤,双手紧握,咬牙道:“父亲的确会琵琶,是奴家笨拙,学不来,也学不会,若是夫人想听,可叫奴家的父亲弹给夫人听。”
夜子衿芊芊玉指在茶盏边缘磨着,看着娇娇,眼眸微沉:“可为何我听人说你会弹,弹得倒比你爹厉害。”
娇娇眼底闪过讶异,微睁大眼睛瞧着她,她微张了张嘴,而后苦笑,道:“奴家只弹给一人听。”
“叶公子吗?”夜子衿淡道。
娇娇更是一愣,道:“你怎知?”
“他已娶妻了。”夜子衿道。
娇娇袖中的紧握,手微颤,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转头看向她身旁的凤君奕,与她的叶公子年龄不符,样貌不符,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夫人莫说笑了,叶公子与夫人差不多年岁,怎会这般早娶妻呢。”
她想到那公子一身素白衣袍,温润如玉的模样,最喜欢听得便是她弹得十面埋伏了,她在外唱曲,可只愿为他弹琵琶曲,这是她给他听得最纯粹的东西。
夜子衿微皱眉,拿起腰间的玉骨折扇,一展开来,不由自主地扇着:“他就是娶妻了,再也不会来引鹤楼听你弹琵琶了。”
娇娇一顿,盯着她的脸微微失神,眼底含泪,背脊微颤。
身后的老人抱着琵琶走上前头,轻叹了一口气:“我就说过,那是富贵弟子,人家只不过喜欢听你的琵琶曲罢了,怎么会瞧上你,还不如早早嫁给那屠夫,不用日日出来抛头露面,过上安生日子也好。”
老人满脸惭愧地看着夜子衿,叹道:“今日损了夫人兴致,是我们的不是。”
眼前的夫人看着眼熟,又识得那叶公子,想来是叶公子的亲人,才来找娇娇说清楚吧,这样直接当面被说出来,他只觉得无脸。
夜子衿一怔,微失神的瞧着娇娇,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这老人家说的,倒是让她惊讶极了。
“夫人,奴家弹给你听吧。”娇娇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伸手从父亲怀中拿过琵琶抱在怀里。
娇娇转头对着父亲笑了一下,道:“爹说的哪里的话,娇娇怎么会去喜欢那些富家子弟呢,娇娇推脱那门婚事,只想待在爹身边,照顾爹罢了。”
夜子衿听了,提着的心终是轻轻地放了下来。
老人身体一怔,而后眼眸微湿润,他惭愧地低下了头,道:“是我想岔了。”
而后迈着步子坐回了位子。
娇娇抱着琵琶,微垂眼眸,手指微动,琵琶声响起,忽而快,忽而慢故而强,忽而弱。
让人眼前不由冒出了一个意境,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的激烈场面出征前的金鼓战号齐鸣,决战前夕夜晚,军队在垓下伏兵,气象宁静而又紧张而后是两军短兵相接,刀枪相击,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
夜子衿微闭眼,那些场景好似就在眼前,时而让她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