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看着那驭使飞剑的清淡少年,神色阴郁不已。
他挡在身前,敛而不发,身上剑气若有若无,姿态随意而又自在,就像是横亘着的一座山那般,令人压抑,让人仓皇。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不凡的养气功夫,果然深得道家正流“清静无为”、“冲气以为和”的真义!
可即便如此,难道就能让他这个心高气傲的楚氏太子低头服输、不战而退吗?
笑话!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呵呵。”楚天阔咧嘴一笑,“有趣,还真是有趣,我早知道世界之大,不可丈量,也明白人外人,天外天的道理,以前只觉着自己已经够狂了,今日才发现比我更狂妄的人却是大有人在啊……”
他运转灵力,缓缓调息,压制暗伤,不过十数息的时间,便已平复下了体内四处激荡的锋锐剑气。
“竟然没有趁势攻击……”
“不过你以为牵制住了我,便可以单凭所谓的玄清地灵根那区区炼气十层的灵力,去诛灭两尊炼气大圆满战力吗?”
“两个修行一世也未能筑基的垂垂老朽,何足道哉?炼气伊始无天堑,都是凡胎肉体,莫非你觉着在炼气期谈灵力强弱意义大吗?”钟离越平淡答道。
楚天阔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不再阻扰他三人对决,不过……”
他迈步向前,手中长枪一挥,勾起一片金色暗影,风声呼啸,金铁嗡鸣,伴着他眼中那炙热燃烧般的十足战意,更显英武勇毅。
“我要和你一战!”
这一句说的尤为决绝,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来呀。”钟离越勾了勾手指。
楚天阔动了,身形闪烁,如电亦如风。
须臾而至!
步法惊奇,若踏山海。
旋舞长枪,裹势如龙。
而迎接他的只是一口上下翻飞若蝶舞的火红飞剑,一口剑刃之上有着些许裂痕的中品剑器。
可楚天阔手中的沧海龙吟枪却是极品灵器!差了整整两个阶别。
所幸先前灵枪受过重创,此刻的威能只能媲美普通的上品灵器,某些大威力的禁制也无法施展,否则还真够钟离越喝一壶的了。
与极阴门厉九幽“黑云枪法”、“七杀枪势”的阴狠刁钻、凶煞莫名不同,楚天阔的枪法虽然一样走的是大开大阖的刚猛路子,可风格上却要正大光明得许多,那横劈竖扫,那直刺勾挑,施展开来便是一种无坚不摧的沛然气势,堂堂正正而刚锐无匹!
这倒颇像钟离越的驭剑之势,一以贯之,有死无生。
钟离越虽说不上什么身经百战,但其实战经历却是极为丰富的,此刻面临如此来势汹汹的强横敌手,心中不仅没有什么压力,反倒是福至心灵,不断地将其枪法战技与昔日之敌进行印证,分解之,磨合之,予以剔除吸纳,融会贯通,进而完善自身剑术。
以战养战,可谓战之极矣!
只见他独立场间,眉头微皱,衣袍随风而动,双手凝为剑指以心神全力御剑,那口剑气激射的凌厉飞剑,时而如落叶纷飞,飘逸无穷,时而又如滔天巨浪,无限澎湃,或急或缓,有动有静,以三尺虹芒,拒敌于十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