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爸！你看，象不象一朵花儿？”小羽端着一盆儿缓好了的冻柿子，放在茶几上。

老爸从报纸上抬眼看了看，笑道：“象花儿！单单缓了冻柿子？没缓几个冻梨吗？”

“老爸，我知道你喜欢吃冻梨，可是分成两盆儿缓，才快嘛！再说了，摆成花儿多好看哪！”小羽的小脸儿笑得象花儿一样……

盆儿里是六个柿子，中间一个，转圈儿五个，确实象花儿。

东北人冬天喜欢吃冻柿子和冻梨。冻柿子一般用大磨盘柿子，冻成后象个橘黄色的冰坨子。冻梨一般用秋白梨，冻成后表皮变成黑色。

东北人把对冻柿子或冻梨进行“解冻”叫作“缓”，“缓”时要用冷水泡，柿子或梨四周慢慢结成冰，敲碎包围着的冰，里面化透了，就可以吃了。

晚饭后，薰薰帮老妈收拾完厨房，一起坐进三人沙发。老爸在单人沙发上看报纸，我坐另一边的单人沙发，小乐坐沙发扶手儿上，我们俩在看体育新闻。

小羽又端来一盆缓好的冻梨和六只饭碗。她把大柿子分别放到碗里，摆上小勺子，送到我们每个人手上。

“小丫头，你也吃吧，”薰薰说完，又对老妈说，“阿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再见面儿，我感觉小羽长大了不少呢！大姑娘样儿了……”

“是吧？”老妈说，“一直在身边看不出来。阿姨觉得你也有很大变化，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真是有道理！”

小乐听了忙看看薰薰，一双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又亮又直……

小羽轻笑了一声，我不用看也知道，薰薰又拿大眼瞪小乐了！

老爸翻着报纸，哗啦哗啦响，看看薰薰，又看看小乐，说：“嗯，薰薰和小乐变化都挺大。看着小乐比小峰高了呢？”

“跟穿的衣服有关系吧？”老妈说，“小乐这套西装不错，又帅又显个儿，跟新郎官儿似的！”

我噗噗噗地笑，小乐脸红了，踢了我一脚。

“老妈，你还不知道吧？”小羽笑嘻嘻地说，“小乐哥哥的西装是薰薰姐姐亲手做哒！”

“真哒？！”老妈惊讶地叫起来，“快站起来，让姑姑看看……”

小乐脸更红了，回头看了眼薰薰，站起来，手脚都没地方搁的样纸……

老妈放下碗，说：“走过来啊，还不好意思呢？第一次见你姑姑啊？”

我推了小乐一把，他一步一顿地走过去……

老爸打量了一下，说：“还真不错！薰薰好手艺！我还以为这套衣服是小乐妈妈给买的品牌呢！”

“是呢是呢！我也这么想的！”老妈伸手过去掀开衣襟，又翻翻袖口儿，说，“薰薰，真的很象那么回事儿！实话跟你说，阿姨可不那么容易佩服别人的针线活儿啊……”

“阿姨，快别说了，我自个儿知道哪儿哪儿都是毛病……改了又改……”薰薰也不好意思了，放下碗，说，“师傅说了，第一次做，只算是没瞎料子，熟人穿罢了……”

“脱下来我仔细瞧瞧！”老妈说，“薰薰，看来你真是立志要干这行儿了？”

薰薰说：“阿姨，你帮我再看看，有些细节我做不好，师傅又不肯细说……我希望自己是这块料，使劲儿努力呗！”

晚上，我洗漱完回到房间，小乐已经在上铺躺下了，脚丫子踹着床栏杆，很局促的样子。或许他真的又长个儿了。

我抖开被子，确定床上各个角落没藏东西……

“哥，别找啦，在这儿呢！”

小乐长胳膊一伸，递给我一罐啤酒，笑嘻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