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南本来打算还要再去弄几个丹炉,虞城这一带没有道士,丹炉这种东西恐怕找不到,多半要找几家铁匠铺子现打,时间上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既然老屈有其他法子,那就不用着急,安心坐在屋里喝酒。
老屈回到屋里,说道:“我给你准备的几味药材拿回去直接投进水源里,水里的蛊虫就能杀死,然后再一人喝上一碗,保你无碍。”
秦仲南举了举酒碗道:“老屈,日后定当厚报!”
老屈端起酒碗跟他碰了碰,喝了一口道:“不用说这些废话,我听说青鱼堂如今实力已经不容小觑,就算这蛊虫解决了,白玉山庄恐怕也很难应付,怎么打算的?”
秦仲南道:“白玉山庄折了几条人命,这血海深仇已经结下,不能就这么算了,无论如何都得干一场,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老屈看了他一眼,说道:“要是打不过,趁早夹起尾巴逃命,祖宗留下的基业虽然重要,小命更要紧,要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秦仲南道:“放心吧,早些年还可能会热血上头,如今早不会了。”忽然叹了口气:“有时候想想,真怕在江湖里混着混着,我秦仲南就不是秦仲南了。”
老屈道:“有这想法就丢不了根,不过这世间事也没那么黑白分明,小孩论对错,成人论得失,问心无愧就好。”
秦仲南默然不语,喝了口酒,忽然想起虎头,说道:“老屈,要是你早点知道白玉山庄被人下了蛊就好了。”
如果老屈早点知道白玉山庄被人下了蛊,那虎头就不会死,那几个山庄弟子跟下人也就不会死。
老屈哼了一声道:“就算知道,老夫也不会多管闲事,白玉山庄里老夫看得上眼的也就你小子一个人。”
秦仲南道:“我大哥念的一些道理确实叫人不大舒服,不过我爹可算得上是条好汉,如今他为了白玉山庄上上下下免遭劫难,孤身去跟青鱼堂谈判,这等行径不叫人钦佩?”
老屈毫不避讳,冷笑道:“又不是没打过交道,虽然已经多年不曾来往,但老夫相信,骨子里的东西没那么好变。”
当面这么说自己父亲,秦仲南开始时有些气愤,不过很快就平复,他知道老屈的脾气,何况老屈比他父亲还大好几岁。
秦仲南不好再搭话,端起酒碗喝酒,这时有个伙计在院里叫道:“掌柜的,药材都包好了。”
老屈冲秦仲南摆了摆手道:“赶紧去吧。”
秦仲南起身道:“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等这件事了了再来找你喝酒。”
迈出两步,忽然回过身道:“蛊虫被杀死的话,养蛊人知不知道?”
老屈道:“废话!都能控制蛊虫生气,死了能不知道?”
秦仲南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元宝放在桌上,说道:“我来你这里的事恐怕瞒不过青鱼堂的人,你出去躲躲,等事情过去,天和堂的损失都由白玉山庄担着。”
老屈道:“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虽然这么说,放在桌上的那几锭金元宝却也没有推辞。
…………
白玉山庄。
在知道青鱼堂用的不过是投毒的下作手段后,笼罩着整个山庄的恐慌氛围一扫而空。
山庄里大多是年轻人,在秦伯东带有煽动性的几番言论下,一个个斗志昂扬,只想尽快跟青鱼堂分个胜负。
秦伯东有条不紊做着安排,秦海清也压下丧子之痛帮着处理一些事务,所有人都在忙着做复仇的准备,只有秦河晏仍旧躲在屋里读书。
一座小院里,两个少年正聚在一起小声嘀咕。
其中一个身材微胖,蒜头鼻子往上长着一对小眼,另一个又高又瘦,眉眼清秀,一双狭长眼眸转来转去,一看就是个伶俐人。
微胖少年脸上的担忧遮掩不住,说道:“阿青,你说咱们白玉山庄能打过青鱼堂么?”
瘦高少年正是负责照应李青石的那个小厮,他信心满脸道:“一定打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