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带着棒球帽双手插在口袋等着去学生会打卡的凯贝尔，学校门口很冷清。毕竟大家都在读书，只有格格不入的人才会感到那种独行的悲戚感。

许久，凯贝尔穿着一身校服来了。

两人在交通点一起等的士。

一辆老旧的浮空车停下，上车。

“导航仪。”凯贝尔对着声控系统说。

忽然驾驶座伸出一个头颅，那是一张年迈的老脸。“二位少爷去哪儿？”

“霍哦！吓死我了。”窝在一边何哲拍着自己的小胸脯。

“诶？现在还有有人驾驶的的士么？”凯贝尔在一旁好奇地问。

“二位少爷，一直都有的。我们这些退休的老家伙也要吃饭嘛。只是很少了。”

“哦。老大爷，我们去联动广场。”凯贝尔摆出了那副贵族式的笑容。

“好嘞。”

路上很安静，切布瓦袭击后学园都市总有些说不出的压抑。

“您退休之前是做什么的？”凯贝尔有些讨厌这种安静，尤其是坐着边上若无其事看书的何哲，更加郁闷。

“我啊？我在学校教书。”

“让人民教师来当的士司机，真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其实也没什么，发挥余热嘛。人劳碌一辈子，闲下来总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开着的士每天游走在活了一辈子的城市里，心里踏实。”

一路上老头和凯贝尔聊着天，何哲低头看着书。也就是几分钟的功夫，他们到了联动广场。

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聚在一个临时舞台前面了。他们代表着星盟的大多数知名娱乐媒体，他们等着那个曾经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国民少女现身。他们等着她如何继续出丑。

“老大爷，我们就在这停一会儿。”何哲合上书透过半透明的车窗看着外面。一种迷雾的朦胧感，外面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而里面又是外界的无所知。

“额？好。”老头愣愣，然后笑着点点头。

凯贝尔也沉默着，沉默着隔着何哲看着外面的一切。

卉卉在一众保镖的围护下出现了。

闪光灯咔嚓咔嚓地亮个不停。

何哲和凯贝尔听不见记者的提问，他们只是关怀地看着有些疲惫的卉卉学姐。

她好憔悴。

“你说她在想什么？”凯贝尔低声地问。

何哲摇摇头，没有回答。

气氛更加沉闷。

卉卉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她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发言，“我宣布正式退出演艺圈，从此不再进行任何形式的演出。”

经纪人用标准的预订台词一一作答后，新闻发布会结束了。

在一众迷茫的视线中卉卉退场了。

何哲的胳膊撑在车窗框上，手背抵着下巴。

“不用去和她见面吗？”凯贝尔低声问。

何哲再次摇了摇头，“她知道我们在的。”

“所以，我们不去和她见面吗？”

何哲忽然一脸释然，撇了一下嘴，“以后有的是时间，又不是见不到了。”

“你到底多大？”凯贝尔一脸厌恶，“你这个小鬼总是这样。”

“切，老鸹站在猪腚上。”何哲一脸不屑。

“什么意思？”

“看见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凯贝尔听完愣愣，“哈哈哈哈！”

“噗嗤。哈哈哈……”何哲也笑得前仰后合。

老头眯着满是褶子的双眼，微微笑着，“谢谢你们。”

何哲和凯贝尔听到马上停止了笑容，一脸不解地看着老头。

“我的孙子在半年前去世了。”

“您节哀。”凯贝尔安慰地说。

“没什么，他保护了很多同学，我以他为荣。”老头笑着，眼角有些泪水。“那个孩子很苦。”老头看着远远的舞台。

何哲和凯贝尔明白了他说的是卉卉。

“她虽然改变了很多事情，但是她的做法是最差的。大家都能明白她的用心，但是永远不会有人领情。老啦，二位少爷，接下来去哪儿？”

“带着我们转转吧。今天少爷开心，包车。”何哲微笑着对老头说道。

何哲呼出了智能系统，调节了车窗的可见度。外面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

是啊，自己就是一头把头埋在土里的黑猪，该正视外面的世界了。

“凯贝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