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枫与宇文怀两人年纪相仿,并且有着同样不能低头的理由,这两人自是想一决高下的。
凤朝阙深知李江枫的心思,垂眸望着他,眼里神色不明:
“想要下山吗?渴望与他一战吗?”
李江枫敛眉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渴望已经不言而喻。
“想要下山,可以。打败我,你就可以亲自守护这万里好江山。”
说完,凤朝阙伸手拉开身后书架上的书,隐藏在书籍后的一把琴浮现而出。风朝阙将其抱在怀中,翻过琴底,一把剑就隐藏在琴身下。
李江枫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把剑是自己的落梅剑。
凤朝阙毫不吝啬的将剑还给了李江枫,将琴端正摆放在案桌上,出手示意道:
“来,出招,打败我,你就可以下山。”
李江枫吞了一口唾沫,身体不自然的向后退了三步。
他想要下山,想要去与宇文怀一会,大凉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正是需要他拨乱反正,平息战火之时。
但是,凤朝阙明显不想让他下山,两人若是出手,必然是全力以赴,不可能让步。
“来,江枫,出手,你看起来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弱小,无能与愚蠢吧。”
风朝阙故意为之,想要激怒李江枫,李江枫怎会中计,背剑在身,不断试探。风朝阙稳坐案桌,双手紧按琴弦,以防备李江枫,两人都是高手,胜负,只有一招之分。
再试探,两人之间只有两步,正是出剑之时,李江枫深知风朝阙擅以琴音控制人心,出剑之时,内力强震剑身,使得落梅剑还未出鞘,就已经不停颤动。他要以剑鸣扰乱凤朝阙的琴音,让他的琴音控制不了自己,更不能扰乱自己的心绪。
“噌”
一声不断的剑鸣响起,李江枫人与剑已到风朝阙身前,剑锋直指他的眉心,生死关头,李江枫的剑却慢了。凤朝阙冷眼以对,抬手,凝剑指,双指轻弹,李江枫剑身被拨开,再一指,点在李江枫胸膛,其中力道有如烈马冲撞,李江枫顿时感到自己断了一根肋骨,倒地难起。
两指一气呵成,如兔起鹘落,生死一触即分,胜败已定,李江枫,败了。
“怎么可能”!一招就败了,李江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败了。
凤朝阙站起身来,将他扶起,待李江枫起身,再查探他伤势如何时,发现他肋骨已经断了一根,这才知道自己没有收住手。他也无奈,两人之间已经动了内力,两人都全力以赴,却都怕伤了对方,但是,李江枫收手更及时。
风朝阙不得不承认,他虽然伤了李江枫,但是,他输了:
“是我输了,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你得呆在这天山上了,下山的事便不要想了。”
若是普通的伤筋动骨,自然一百天无虞,李江枫知道,他输了,不是输在武功,而是输在理智与情分。他怕伤到凤朝阙,凤朝阙却不怕,他有着不输于自己的武功。这还不算,他是一个智者,有些比任何人更冷静的头脑,他认定的事,谁都影响不了。他不想要自己下山,也知道阻挡不了自己,唯有赌,赌自己不会出手伤他,关键时刻,自己收手了,他却没有,他赌赢了。
李江枫没有说什么,任由他安排。
“也罢,既然输了,我就呆他个一百天又如何。”
李江枫愿意低头,凤朝阙自然高兴,劝慰李江枫道:
“嗯,甚好,一百天,或许再过两百天,慕东山便可以结束战事了。”
与此同时,大凉皇城中,太极殿上,一个中年押粮官向李江心禀报道:
“启禀陛下,慕将军没有收下我们送去的粮草,命我将其押往莫子关。”
“什么?大胆,竟然不要粮草供应?”李江心大怒,险些站不住,自龙椅上跳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他不要粮草,或许是因为他找到了办法,怒气瞬间消了:
“罢了,他不要,你们时刻准备好一些候着,先押往莫子关吧。”
两月前,慕东山正坐镇中军大帐中,为战事而苦恼:
“可恶,张杰昌真是老奸巨猾,像个缩头乌龟,若是能飞就好了,我直接飞上剑门关与他大战三百回合。”
就在之前,他已经战死几个副将,如今,身旁又多了四个副将,三个先锋将军,都是身经百战,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全部一身戎装,等候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正生气之际,门外忽然有传令官来报:
“报,启禀大将军,陛下八百里加急文书。”
“呈上来”,传令官还未起身,慕东山就令身旁副将呈上文书,身在军中,时间刻不容缓,双方都享有同样的时间,攻守就在下一刻,胜败就在下一刻。
副将被当做侍者使唤也没有什么怨言,立刻跑出大帐,拿到文书就跑进大账中,呈给慕东山。
打开文书,上面都是千篇一律的废话,什么将军且保重,之乎者也,朕将御驾亲征之类的话。慕东山实在是不厌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终于理解为何经常听到李江枫战场抗命之事,他李江心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管,只会动嘴叫唤,慕东山心中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就在翻阅文书是,一卷纸条从中露出,掉落在案桌上。
“嗯!”慕东山捡起纸条,摊开看时,却是一封家书,上面写到:
“慕东山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