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妈！”

陈默嘴里喊着“妈”这个字，越来越大声，到最后像是嘶吼出来的声音，尖锐的像是一道雷霆。

陈默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放在凉被上的手挥来挥去某一刻，她突然猛地做起身来，从梦中惊醒，整个人惶恐不安的睁眼看着四周，大口的喘气，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脖子上也是细汗密布。

她梦到她妈了。

当时陈默妈在病床上推着她离开，到心梗再次发作送入病房却宣布死亡的场景，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历历在目，清晰的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陈默的手抓着凉被，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还没有淡化下去。

过了会，她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那些画面也慢慢地驱散开，她伸手进枕头下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十三，然后灭屏。

卧室里静悄沉寂。

卧室阳台的推拉门没有关，但是窗帘拉的紧紧的，外面的光无法透射进来。房间里异常的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陈默张开手掌，看不见五指。

她侧身倒下去摸床靠背旁边的开关，摸索了一阵后，找到了开关的位置，将床头灯打开。

鉻黄色的灯光照射着，陈默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明亮起来，我其他地方从黑暗变昏灰。

陈默坐在床上，右肩的睡衣肩带掉落下来，她没穿胸罩，露出了半边胸。滑腻白皙的肌肤被镀上一层鉻黄，像是雕塑的颜色，更加有质感。

惹人遐想。

陈默拉起肩带，掀开凉被下床。

她觉得冷，走到衣柜面前，拉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轻薄的毛毯盖在身上，稍微暖和了点。

她被抽屉推回去，没有回床上坐着，而是走向阳台，伸手拉开了合拢的紧紧的窗帘。有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是拉开窗帘的时候碰到了旁边天花板垂挂下里的风铃。

风铃叮叮当当地响，陈默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会。然后等到风铃安静下来，她继续缓慢的拉开窗帘。

外面路灯的灯光透过窗户玻璃照进来，房间瞬间明亮了很多，反而是陈默站的地方，被里面外面的灯光照着，形成一片忽明忽暗的区域。

陈默站在这，像是站在一道夹缝里。

没想到，外面竟然在下雨。早上还是个大晴天，晚上就下起了夜雨，看地面上的湿漉程度，应该没有下多久。

夜深人静，淅淅沥沥的雨声格外明显，但却不嘈杂听着这样的雨声，心情反而是容易静下来。

落下来的雨水很细，像是雨丝，经过路灯的时候变成一道道纤细的亮光，看着不像是落下来，而是垂直向上飞，给人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如果时光真的能倒流，那该有多好。

她垂下眼眸，紧了紧盖在身上的毛毯，抓了抓脑袋上的头发。头发被弄的凌乱，她知道，但没有管。

她朝着窗户玻璃走近，打开窗户，一股冷凉的气流灌进来，陈默胸口一片冷意。

陈默迎着风，没有缩脖子。

雨水的声音变得更大，但还是不嘈杂。

陈默伸出手去，让手在雨里淋着。秋天的雨除了凉还有冷，因为是深夜，雨丝落在手上像是冰箭刺在上面。

扎进去，化进血肉里。

淋了有四五分钟，陈默把手收了回来，手掌手腕手臂上都是水珠，皮肤冻的隐隐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