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禛轻浅一笑,挑眉,和周绍对视“如此说来,子恒一直把我当做了竞争对手,而非朋友了?”
周绍苦涩一笑,摇头“我们若走在一条线上,我又何曾会与你作对?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而如今我混到这般田地,也算是我咎由自取,跟错了人。”他说完,看一眼顾禛“顾兄别一副无辜的样子,我被拓跋晟猜忌,你也是有功劳的。”
“何以见得?”他看着前面茂密的绿林,锐目微眯着。
周绍撒开了汪荀的搀扶,和顾禛并肩“你那日在东丘营帐内,趁着我前去劝拓跋离休战之时,仿造我的字迹写了一封密函,趁我不在装进了我军营案子上的锦囊内,拓跋离本来就对我心生罅隙,看见了密函,误以为我勾结西梁,直接把那锦囊的密函交给了他的父王拓跋晟。”
顾禛不语。
周绍说的没错,的确是他做的。
他仿造了周绍的字迹,写出了“周绍和白蒙里外勾结”的“证据。”
“顾兄,说到这,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能看出来拓跋晟的寡恩多疑呢?”周绍向顾禛拱手。
顾禛负手,低一下头,笑了笑“知我者,子恒也,子恒时常惋惜我不为东丘所用,可又曾知道,我经常惋惜子恒呢?惋惜你空有一身报负,却为那粗鲁的蛮夷所用,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文明,只知道一味的征服,屠杀,其实,靠武力得天下,终不长久,即便得了天下,也无法守住。创业难,守业亦更艰辛。”
周绍叹一口“从今往后,我便不在效力东丘,愿和顾兄一起作战。”
周绍眼中闪过一丝无与伦比的坚定。
向顾禛拱手,单膝跪地“我虽输,却输的心服口服。”
“子恒快快请起,既如此,回头是岸也未尝不可。”
顾禛扶起他,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
“快随我回村吧,你那夫人可是一直盼着你的。”顾禛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