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焦黑一片,分明是被自己的雷法所击毙!他再回头去看身后,方原不知何时也跟着他走到了室外,用那柄黑色的钝刀戳穿了自己的咽喉,已经断气多时了……”
“朱道长一定是被那黑色魔兵蛊惑,邪灵附体,在无意识状态下大开杀戒,掌毙了自己的四个弟子吧?”叶峰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猜得不错,至于方原的自杀,想来是他不忍心看到朱道长对自己的徒弟下毒手,再加上自觉罪孽深重,就引刀自裁了,他这一死,朱道长也就恢复了正常……”
“朱执中大概猜到个中缘由,虽然不知道这柄黑色怪刀从何而来,却也实在不敢再去触碰那邪物了。强行忍住悲痛,朱执中道长在营地正中挖了一个深坑,又用细绳做了个套索,远远地将那黑色横刀套住,从方原的尸身上拔下来,拖到深坑中埋了。”
“此后几日,军器监闹厉鬼,守军全部被杀的传闻就传遍了成都城。这件惨案实在太过骇突,那些丢掉性命的工匠都有家人在城中,却没有哪一家人敢去那死气沉沉的郊外找寻亲人的尸身,高骈当时已经被调任到扬州,身任淮南节度使,知道这件事之后虽然悲痛万分,也只敢派几个胆大的亲信回来寻回方原的尸身,而其余那些死难的天平军将士,本就不是蜀地之人,更加没有人问及,就这样被弃于成都郊外,任由鸟兽分食了……”
说到最后,老缺说话的语气愈发的沉重起来。
“这件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难怪正史中从未提及过此事……术界考古中虽然略有一点提及,却也含混其词,让人不明就里。”叶峰叹道。
“大概是那天所见到的事情过于惨烈,朱执中道长就此留在了蜀郡近郊的青城山,小心地关注着那片邪地的变化,他害怕以后总有一天,这邪物会破土而出,又重现当年的悲剧。”
“后来朱执中道长又收下弟子王文卿,将五雷决传授于他,并秘令交待,要他接替自己看护成都城郊外这片邪地。”
“王文卿将五雷法开山祖师汪真君的教义发扬光大,终于正式创建了道教神霄派,而此后的一千多年,神霄派每一代弟子,都会留下一人专事监护埋有那柄邪剑的土地。而成都城几经扩建,又几经劫难,原来的郊野地貌有了很大改变,当年闹鬼废弃的军器监也被人遗忘,逐渐被埋入地下……”
“难得这一千多年中,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大的建造,为建高楼深挖地基,才把这地下废弃了千年的军器监给挖了出来,看来这柄凶器,也被一同挖掘出来了吧?”
“而且……应该就陈列在这座博物馆中。”叶峰忽然发觉身边有这样危险的东西,神情一下严肃起来,忍不住要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话虽是这么说……”老缺不禁苦笑起来,“我所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没有文字记录的,仅凭神霄派门人以口相授,代代相传,其中究竟有什么夸大或者疏漏,我们这些现代人,也是不得而知了。”
“而那柄邪刀究竟是什么样子,除了当年的朱执中道长,也没有谁亲眼见过。大建校初期的这次发掘,共挖出各式兵器两千余件,绝大多数都是长兵器,横刀虽然不多,但也有一百柄左右,这些铁质兵器在地下埋得太久,全都锈迹斑斑,完全看不出最初的形貌,具体这些兵器是如何出土的,也没有留下详细资料,那柄邪刀被混进普通横刀之中,我们是完全分辨不出来的……”
“想来邪刀出土时,也被考古人员触摸过,可时至今日,也没有发生什么怪事,我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怀疑馆藏中并没有那柄邪刀……直到那天哀川宏叶在参观展厅时引起异样的金属共鸣,我才相信这柄怪刀确实已经出土了,并且就混在展厅的那堆兵器之中。可我们如何将它区分出来呢?”
“我们可以将那些展品一件一件的拿出来,能和魔兵产生共鸣的,就是那把怪刀了!”叶峰啪地打了一个响指。
“你觉得我这个看大门的糟老头子,手里会有那些展柜的钥匙吗?”老缺冷笑起来。
“真要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那几个展柜也拦不住我们啊。”叶峰颇不在意地敲了敲身边的玻璃展柜。
老缺忽然长吁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以后如何处理这柄怪刀,就是你的事情了,今天晚上,我的任务是要保住这柄怪刀,别让某些心怀鬼胎的人给取了。”
叶峰一惊,顿时想起了哀川宏叶,“怎么?难道哀川宏叶今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