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屈浩停下脚步，用手摸摸脸，似乎是在询问，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还是这段时间戾气太重，让人感觉到恐慌。这段时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个每天只想着过好小日子的人，怎么就变成一个人见人怕的家伙，怎么就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归根结底，还是太贪心了，对钱的欲望，蒙蔽了双眼，击溃了信念。

熊瑛真的会赢吗？此刻不由反问自己。才发现，心中早已经有答案，没有了红杉帮，跟着熊瑛就是一意孤行，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根本不可能赢。想到这里，抬起头看着东侧的翠微居，心中犹豫不决，是前进还是后退。

“哎，算了……”屈浩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又朝着翠微居迈了一步。

跟亮子发生争执，赶走玉婉儿，整个房间顿时清净了许多。陈灏半躺在窗前的沙发上，双眼无神望着远方。脑海中梳理着这些天发生的点点滴滴，才意识到已经恍恍惚惚过了大半年，逐渐开始习惯这种生活，慢慢融入其中。自己确实改变不少，能够心平气和地看着违法的事情在眼前发生，能够容忍这些犯罪分子在眼前谈笑风生。而唯一支撑自己这样做的信念，也在一点一滴中崩塌，带着自己紧密迷失空间。

“自己真的是为了他们吗？”陈灏忍不住反问自己。“还是为了自己？”

“老大，外边有人找。”一名小弟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陈灏将思绪从脑海中抽出来。

“屈浩。”小弟轻声回答道。

陈灏眉头微微一皱，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

屈浩蹑手蹑脚走了进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陈灏。在迈出走向翠微居的第一步，内心就充满了挣扎，有几次差点鬼使神差的回去，最终还是走了过来。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渗透，风一吹，整个后背瞬间凉飕飕的。

“老大，我……”屈浩等了半天不见陈灏说话，又担心熊瑛此刻会找自己，忍不住说道。

“你担心什么？”屈浩刚说话，陈灏就察觉到他心中的紧张。

“担心熊瑛此刻会找我。”屈浩犹豫了两三秒，立刻下定决心。

陈灏站起身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屈浩。往常见过几面，觉得这人非常机灵，察言观色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平。只要熊瑛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心中所想。而且看熊瑛对他的态度，应该属于亲信范畴。既然是一条绳的蚂蚱，此刻却突然跳出来，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想要脚踏两只船，最后不管是那边胜利，都能保证现在的位置一种是特意来试探的，看己方准备的怎么样还有一种就是发生了意外，可能因为分赃不均，又或者某个因素造成反目成仇。

看他现在的状态，如果不是表演渐入化境，那就是真实的内心写照。微微颤抖的手指，将慌张、惊恐表现的淋漓尽致，显然来这里是在赌，赌自己能赢。那自己呢？是赌还是求稳？

“来我这里是不是很失望？”陈灏一边考虑着，一边试探道。

“失望？”屈浩猛地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没有，我……”

“没有？你确定？”陈灏露出迷之微笑，再次确认道。屈浩的反应，让陈灏感觉到一丝希望，看样子屈浩刚才应该受到了打击，否则不会这样失魂落魄。这种状态是伪装不出来的，只有在内心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

屈浩回想这一路走来，除了门口有几个保镖之外，其他地方都冷冷清清。仅凭这几个人，想要挡住那几队雇佣兵根本不可能。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不应该啊。王庆把陈灏派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将马来西亚地区重新收回，避免再出现类似于马克之类的人物。难道是陈灏故意考验自己？隐藏了大部分实力？自己来之前可是没有一点征兆，不可能有人提前知道。

“是不是后悔了？”陈灏笑眯眯看着屈浩，“现在走出去，还来得及。”

走出去来得及，可想要回来就不可能了。老师曾经说过，每一次决定就是一场赌博，既然是赌博，除了实力之外，那就是运气使然。“既然来了，怎么可能走？”

“那你要告诉我什么？”陈灏指着旁边的沙发，“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