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之点头说好,然后各自举着火把在街道上仔细寻找。
我们寻找了整条街道依然没有发现。
正当我们毫无办法的时候,忽然有一把声音响起:“曼之,是你吗?”
“这是穆勒的声音。”周曼之对我说,然后回应:“穆勒医生,是我。你在哪里?”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巷里走出,说:“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挺担心你的。”
“穆勒医生,城里的人呢?他们都在哪里?”周曼之说。
“哦,用你们的话说,这事情就像一条布,很长长,这样吧,我带你们过去,一边走一边讲。”穆勒说。
我们便跟着穆勒走。途中,穆勒说出了这里变成空城的原委。原来,疫情的蔓延速度比预期要快,在没有感染的区域突然间也有十几个人感染了天花病毒,这让无感染区域顿时变成了感染区。
所以,医疗小组便寻找病毒源头,最后确定,有人往城里所有的水井下了毒。所以,吉龙城这地方是无法再待下去了,于是他们便建议把所有的百姓都往河边走去,现在正在河边搭木棚居住。
明天一早,新的药品便会到达,到时候,所有的病人和没有感染的百姓都可以接受疫苗注射,那么这场瘟疫便会得到完全控制。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穆勒先生,你认识一个叫勒夫的人吗?金发碧眼,嘴的右下方有一颗黑痣的。”周曼之说。
穆勒的脚步忽然停住,过了一会才回头说:“到中国来的德国人并不多,所以一般在华的德国人,我们都互相认得。勒夫是一个考古学者,对中国的古文化很有研究。几个月前,带着他的两个助手从上海入关。我去接的船,还安排他们在上海住了两天。他说对湘西的赶尸文化很感兴趣,所以便坐火车到了湘西。不过自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也没接到他的任何消息。怎么了,曼之,难道你见过勒夫先生?”
周曼之点了点头。
穆勒顿时显得兴奋,问:“曼之,你快告诉我,勒夫先生现在在哪里?”
“很遗憾,穆勒先生,勒夫先生他已经死了。”周曼之说。
“死了?怎么可能?他怎么死的?”穆勒急忙问。
“我想勒夫教授应该是到了布苗族的一些禁地,所以被关在一个地牢里,受尽了折磨,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病得很重,加上受到酷刑,所以就死了。”周曼之说。
“噢,上帝啊,那他有什么话对你说了?”穆勒问。
“他就是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提到了一个笔记本。”周曼之说。
穆勒突然很用力地抓住周曼之双肩,问:“那笔记本在哪里?”
“穆勒医生,你弄疼我了,你知道我德文一般,不是很好,而且勒夫教授当时舌头被割掉了,只用手指在地上写,我真的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所以不知道他把笔记本藏在了什么地方。”周曼之说。
“勒夫他是一个学者,是一个教授,他还是一个德国人,在你们这里,他有外交豁免权,却竟然被你们一个部落滥用私刑折磨而死。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大使馆,一定要你们的政府给一个合理的交代。”穆勒怒说。
“可能这不管用,这里的部落乃是土司制度,他们不受任何机构制约。你若是想报仇,那恐怕不容易。”我说。
“反正这事情肯定要交给大使馆处理了。我们千辛万苦来到中国,传授你们先进的医学技术,还救人赠药,你们中国人不能这样对待国际友好人士。”穆勒说完便生气地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