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在奔袭途中就已隐约察觉事有蹊跷,但他来不及思考仍策马向前,电光火石之间两军已相聚不过区区数里。
他只能硬着头皮发令全军进攻,想将挡在身前的徐州军阵给冲垮。
但事与愿违,眼见快要接近徐州军阵,己方却陆续开始人仰马翻,落入徐州军提前挖好的几道壕沟中。
壕沟间距有序,明显是深谙骑兵之道的行家设计。不仅如此,即使有少数骑兵越过几道壕沟,地上的铁蒺藜也并非吃素,一时袁军难以推进分毫。
“放箭!”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徐州军箭如雨下,也难怪张南奇怪,往日里都是距离甚远便有零星弓矢反击,今次却到了近前才放箭,原来是早有所恃。
他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倏”一声一阵剧痛传来,他眼前视线一阵模糊,身子一歪就摔下马来,被后至的骑兵给踩得面目全非。
于是乎张南便再无机会与荀谌身边的焦触勾搭上,日后一同投曹操去了。
领头者既死,剩下的残兵见大事不妙也只能作鸟兽散,各自散开勒马回撤,败退回城。
张辽此时派兵出击,吕布军中铁骑如砍菜切瓜一般收割人头,直看得城上观战的高干等人心痛不已。
这可是三千骑兵而非步卒啊!
高干立刻下令出城接应,却只在对方军势砍杀下救回半数不到。
吕布见己方大胜,骄狂之心又起,他孤身从中军径直策马城下,冲高干竖了个中指,随即弯弓搭箭欲要射向城墙。
有荀谌的教训在先,高干当然不敢以身犯险。
他忙后撤几步领城上弓箭手射击,却准头偏差,只能眼见吕布冲他竖了中指之后一箭射向城上矗立的大旗,而又扬长而去。
“吕奉先!!只恨不听友若之言!”高干跪地以拳头捶地,又怒又悔。
原来昨日与荀谌论及对方军势,荀谌曾言吕布手下能征善战者众多,小股骚扰其撤退可一可二却不可再,若其下定决心撤退,仅凭己方小股骚扰是绝难阻挡徐州大军的,让高干不要因几场小胜就轻视对方。
先前高干只道荀谌书生意气不曾掌兵,纵横计谋他对荀谌心服口服,这兵事却要以他为先了。
没想到次日便应了荀谌之言。
高干清点残兵,安抚了一番军心,便连常服也来不及换,直闯荀谌所在之处。
荀谌难得见高干如此鲁莽,惊异之下放下手中书简问道:“元才为何行色匆匆,可是城外有变?”
高干闻言又想起之前吕布城下对他又是竖中指又是一箭射中大旗,今日派出的骑兵回来尽是伤残染血,他莫名地眼睛一酸,拉着荀谌衣袖有些小女子作态。
“吕布欺我,友若你要为我做主!”
像极了那些年在学校受了欺负回家向父母告状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