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极快地阴沉了下来,看来今儿是要下雨的了。
其实如果可以,为了避免一些尴尬,她宁愿永远不要再到唐家来,抬头一看到那唐府二字,就觉得有股刺心的痛。
她以为嫁人为妻后,这种感觉会浅一些,可是现在还是觉得很难受。她害怕见到那个净然出凡如青莲般人,怕看他的眼神。
她带着来的丫鬓有张鱼,兰风,一个是她的人,一个是别人的眼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今天到孟子瑶这里来给她贺生辰,祖母和孟子牧虽然知晓,但是他们都假装不在意,然而一大早的,张鱼就紧紧跟随着,她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无妨,她和唐湛之间,以前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的了。而且孟家和唐家可是姻亲,往后肯定也会常来往的。
“喂,蒋瞳,你倒是比我想的来得要早。”纯夏在门口等着她,一看她下了马车,就过来跟她打招呼。”
蒋瞳一笑:“你也来得很早,有人总是催着我,我能不来得早一些吗?来,蓝儿,给纯夏县主行个礼。”
孟蓝儿过来,无所谓地点点头,算是见过了。
纯夏噗地一笑:“你庶女啊,这礼仪也是无出其左的了。”
“我正努力改变她呢,你也别笑话她,她现在心思都不在这里了,虎妞,红柳,阿凤,明嬷嬷,你们三个看着小小姐,不能让她离开你们的眼睛,知道吗?”
“是,大少奶奶。”
孟蓝儿当然是呆不住,到了就自来熟般,立马就进了去,几个丫头婆子赶紧在后面紧跟着进去。
“怎样,做人家的继母,可好不好玩,无聊的时候,还有个人跟你斗斗嘴的。”纯夏取笑她。
蒋瞳笑着一弹她的头:“你说呢,这事能有什么好玩的吗?真是的,我都让她给折腾得够呛的,对了,还有一事想求着你帮帮我呢。”
“什么事你说,只要我纯夏能办到的,都包在我身上。”她拍拍胸脯,十分的爽快。
“办不到你也得办到,反正我朋友就不多,你必须得帮忙,刚才你不也看到了,蓝儿的礼仪啊,学识什么的都让我头痛得不得了,我想给她找个好些的西席,不求才高八斗,只要严谨,还有坚持,不能三言二语的就给孟蓝儿给气走了,别的都好说,反正我是没求着孟蓝儿能怎么出人头地,名场京城,拿得出手不要太失礼就成了,这也是我祖母的意思,只是她气走了好几个西席了,出的银子再高,也没什么人想到孟府来做西席。”
“哈哈。”纯夏捂着嘴,放肆地笑。
“别笑,我可是认真的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认真的,要不然你不会在门口就跟我说这些事,我说啊,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要不然你瞧着唐家的下人这么多都在看着咱们呢,人家在想着我们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走吧。”蒋瞳挽住她的手:“咱们进去说,反正这个忙,你得一定帮我。”
“帮帮帮,肯定得帮,我没有法子,但是找涂宝儿她们有啊,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孟子瑶今儿个很忙,所以也没出来迎着客了,唐家的管家,还有诸多小小身份比较高的婆子和丫鬓都出来迎客了。
放眼看去,往来的都是装扮十分华丽,满头珠翠的高门贵家妇人小姐,丫头们也在身边簇拥着,处处摆着鲜花,好一副盛世富贵的景像。
蒋瞳又想起了在城外面那些衣衬褴褛拖家带口的人,这明明是一个世道,却又那么的不同。
“喂,远远看到你们了。”涂宝儿高兴地举着手招呼着。
蒋瞳一笑:“是宝儿,还有雅如,明雪明君来了。”
“可不是,你们快过来。”纯夏也高兴:“过来过来,正好有事要问问你们。”
她们一走近,纯夏便说:“你们快帮帮蒋瞳,她要找一个很能坚持不怕打击不怕人家气的西席,要是找着了,到时候蒋瞳重重有赏。”
张雅如一笑:“这事啊,我还真能帮得上,蒋瞳你只要说一声就行了,我有个远房的表姑,以前在宫里做宫女的,断文识字会,女红刺绣也会,就是严谨,人家说她什么,她是从来不在乎的,无儿无女无家,哎哟,我看她啊往后老了肯定是要去姑子庙的,现在身体倒还是好,以前也是做过一些孩子的启蒙。”
“这倒是好,雅如,那明儿个就带到我府里来吧。”蒋瞳甚是高兴:“雅如,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说什么话,咱们是好姐妹嘛,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的。蒋瞳,听说你家夫君要封候爷了,到时候你可也是水涨船高啊,许不定过几年,你夫君就可以给你也挣个夫人之位了。”张雅如很是羡慕。
蒋瞳摇头一笑:“这我可不敢说,没有真正的接了旨了,什么都有变数的,所以不能说,要真是我夫君封了候爷,到时我请姐妹们到我府上来喝酒。”
“必须的啊。”张雅如很兴奋:“都说孟亲王府很是富贵,我还真想去看看呢,你不请我们,我们又不好意思说。”
纯夏一捏她的脸:“你脸皮这么厚,还不好意思说啊,我还听说你户部侍郎的小公子订了亲呢,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啊?”
张雅如脸上一红:“就你消息快,我不跟你们说了。”
“哎哟哟,倒是会脸红了。”涂宝儿就笑她:“以前就没见你脸红过,看来是很喜欢那卢小公子嘛,听说啊,还是个才气纵横的人。”
“涂宝儿,不许说了。”张雅如瞪着她。
“哈哈,我就说,还要说,说你的机会可不多来着。”
“宝儿,好了,别闹雅如了。”明雪一笑:“今天钟离是没有来吧。”
“听说她病了呢。”明君也插了句话:“也不知晓是什么病。”
“蒋瞳,我可听人说你表哥在外面赌钱,欠了很多很多的钱,前二日还让人追债到钟家去,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张雅如也问蒋瞳。
纯夏就有些恼气地说:“哎哟,你们还真是的,今儿个可是来唐家给唐二夫人庆贺生辰的,说这些扫兴的事干嘛。”
蒋瞳一怔:“这个我还真没有听说呢,纯夏,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吧?”
涂宝儿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紧张地抓着纯夏的衣服问:“纯夏,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个那个蒋瞳的表哥,不是很老实本份的人吗?怎么会去赌钱呢,还欠下很多钱,不可能吧,是不是听错了是别的人,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纯夏苦笑:“敢情你们都不知呢,这事啊,我是听说了些,是真的。”
蒋瞳讶然,那天姨母来找她,说姨父出了事,但是又没有提这个事,她还真不知这些呢。怪不得姨母怎么也不肯走,还来跟自已说那些话了,当真是出事了。
表哥是个很老实,很醇朴的人,怎会这样去赌钱啊,那赌场是十赌九输之地。
“好了,别往心里去,你看,唐二夫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