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猫又是哪里来的？”

听见万雅这么问，霖琊一五一十说：“从幻境里出来之后，我意识到这里的空间很可能有问题，就左右走了走，但是路过两个废旧的小屋子时，正巧有两只灵猫在打架，当时还有一只和我怀里差不多，但是看上去毛色偏黄的小灵猫。说是打架，不过是橘色灵猫压在我的小灰猫身上咬他罢了，小灰猫的尾巴还被那只小黄猫给咬断了。”

啧啧啧……亿凡咂嘴。另一边，邑峰被万雅搀扶着，走到了霖琊的面前。万雅已念咒语唤醒了邑峰。

邑峰醒来，完全不在意这是哪里，或者刚刚他是如何晕倒、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问霖琊：“山主大人，你怀里的猫不是灵体吗？为什么尾巴断了，却不能用其余的灵魂补齐呢？”

补齐？霖琊看着邑峰的泡面头思考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搀着邑峰的万雅发话：“我们灵族，虽然是灵体，第三轮灵体与灵魂是不一样的，灵体是能够汇聚灵力的，但是灵魂却是脆弱、不能汇聚灵力的。”

也就是说，灵体虽然是人肉眼看不见的，但是却是灵物们的身躯。灵猫不是死去的猫，而是灵族较为弱的一种种族形态罢了。

“所以终归还是不一样，人类和妖界的世界里，往往是更高大的生物更高贵，或者食肉性生物更强大。而在我们灵界，大家的形态都以小和独特为强大。所以我们那里似乎没那么多所谓的战争，我们都还挺和谐的，也有自己信仰的族长。”万雅一边说着，脸还红扑扑的，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令她难忘的东西，她忽然微微一笑。

霖琊撇了撇嘴，虽然灵族的人生来强大，都是一个甚至多个领域内领先的天才，但大多数灵族的心智还不如一心向恶的魔族，容易被人类之外的任一种族欺骗。顺便说一句，人要是能看得见的话也早就把灵族的人骗光了。

如此一来，卡蒙洛算是智慧的灵物了，她虽然是灵族，却是随书诞生的灵物，属于仙灵，还和灵族的人有着一些区别。

可又一想，万雅这么高兴的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可是她不是不记得过去的时光了吗？如今又记起了什么？又或者是在无边无际的起源世界、那段漫长的时间里，也有万雅很珍贵的记忆了吗？

就像霖琊自己一样。

虽然过去发生了什么本该知道却已知的事情，可是当下的时光，似乎也很重要。怎么可能有人不想搞清楚过去的事情，但是沿途走过来的记忆也是记忆啊……

“时候也不早了，万雅。”霖琊看了看周围的一个个精怪，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阿叔，你要离开这里吗？我们可能要走出结界了。”

那原本的无头鬼如今有了头，也还是一副十分不靠谱的样子，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对于亿凡和万雅来说，这种感觉也非常有意思：这个三尺道德的“老鬼”，和霖琊看上去就像是父女一样！

万雅悄悄咬耳朵：他们俩身上真的有一丝莫名的相似。

亿凡似乎也忘掉了刚刚的尴尬，急切道：他们真的不是父女吗？啊？啊啊啊？

天空虽然黑暗，但是，这并不是它原来的样子啊。霖琊已经不害怕了。

“山主小姑娘，因为你的面子带我走的那个男人、与一个人约定好了为我重塑肉体，我不能走，也就不走了。原本那树妖老怪镇压着这里，现在她走了，我得运行法阵，吸引着这些精怪才行。”说完，他还不忘龇了龇牙。

那个男人？约定？那个男人一定是海神，（不好意思，我忘了海神叫啥名了，然后还去人设里找，人设里没找着又去爱神那卷找，终于找到他的名字：海诺(*￣v￣））那那个所谓约定的人又是谁？霖琊好奇：“那个和我哥做交易的人是谁？还有，精怪为什么总是在你周围？”还记得无头鬼捧着自己头颅来到琅玥山小木屋的夜晚，那似乎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阿叔，脖子上的伤口也完全看不见了。

“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他满意地摸了摸自己金光善良的脖子：“看到没？虽然我现在是个半死人，但是我的脖子好了，还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伤，这就是那个人的杰作。不过有条件就是了，那人为我转身之后，我的肉身得葬在这里。

还有你问我的为什么精怪喜欢围着我，这也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他们都说这法阵对他们的灵体有伤害，但是我身上的道德尺厚，可以减轻他们身上的疼痛。”

原来是这样……霖琊摸了摸怀里的灵猫，顿觉极阴之地的存在并不是很妥。它容易误伤进入其中的人也就暂且不提，知情的人不会进入，可是不知情的人该怎么办？这也就造成了很多无辜的弱小精怪进得去再也出不来，之后渐渐消散于世间的局面。

“我们得出去了，你们待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言下之意就是：要不要我带你们出去？

可是阿叔不知和精怪们交谈了什么，半晌之后只是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况且他们都已经被困在这里好几年了，逐渐扎根在极阴之地出不去了。”

一行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原本他们还担心会有精怪会跟着他们一起出去，甚至担心到了他们出去为祸人间……可是现在事实却是，谁是恶谁是善，已经没办法区分了。

瑶瑶醒来的时候，对着房屋的房梁呆望了许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四处张望也不见博爱小师傅的身影，自己又好像已经身处“四海归一”的客房内了。

一时间，瑶瑶苦恼不已。看来博爱小师傅已经送她回来就直接走了，真是的，自己怎么就随随便便睡着了呢？一顿跺脚，再惨叫一声，不知道的看到了还以为是受到了什么冤屈呢……

这一幕……卡蒙洛正好端了壶茶进来。

瑶瑶立刻端正自己的仪态，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苦瓜脸。

这一天都是什么事儿啊，真是什么都能被自己撞见……卡蒙洛暗暗想着，也不着急理睬瑶瑶，得叫着家伙着急地继续跺脚才好。

“卡蒙洛，现在是什么时辰？”瑶瑶忽然觉得有点饿，可是眼见卡蒙洛给她倒了杯茶，她也接过来，直接一饮而尽。

卡蒙洛只觉得捉弄捉弄她也挺好玩的，便说道：“天色已晚，一更火，二更贼，如今三更的锣刚刚敲过，子时将到……不过不要紧，知道你会饿，霖琊在下面给你热粥呢。”这谎话说的眉飞色舞，卡蒙洛本人都差点儿相信了，瑶瑶听了这话，表情略微抽搐。

这……这么晚？瑶瑶心里更加悔恨，不过一想到是霖琊在下面熬粥，她就觉得害怕：霖琊，何时入过厨房？

“噔”“噔”“噔”得，瑶瑶急匆匆赶下楼去。

随后，卡蒙洛总算站在房内，忍不住捧腹。

……

另一边，是已经摆满桌面菜肴的座位，博爱小师傅作为座上宾，坐在一贵气妇人身侧。而那妇人，若是仔细看的话，可能能看出些个端倪，她的一举一动缓慢无比，像她这个年纪的妇人，还这么靓丽脱俗的也少。不知为什么，博爱在她身边坐久了，有种要得道升仙的感觉。

夫人虽说是瑶瑶的母亲，可是这一举一动可真是风韵犹存，看上去还是惊艳温柔。博爱小师傅点了点头，一边回答这位“夫人”一句两句的提问。例如家住哪里，家里可有弟兄姐妹，父母今年贵庚等等。虽说博爱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很礼貌地一一作答了。

这“夫人”，未免太客气。

“博爱啊，听说秋闱将至，希望你努力学习，认真备考。”我们的霖琊夫人，当然，此刻是化了形的，她就这么坐在博爱身边，甚至还不忘拍拍博爱的背。

霖琊和精灵二人、邑峰急匆匆赶回来，还不是因为卡蒙洛在斋录之中写道：“瑶瑶称自己有一母，姓路名安霖字霖琊。”回来了许久，才瞧见西边的街市上踏着夜色走来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博爱小师傅正满脸通红地背着背上的瑶瑶，似乎是费了不少力气。

初见一眼，霖琊觉得这孩子彬彬有礼，八尺男儿，高大却腼腆，也并非是什么坏事。再加上这博爱小师傅清秀得紧，脾气也好……

博爱小师傅身形莫名颤抖了一番，略微紧张。这“夫人”从初见开始，似乎很是看好自己。于是随口道：“夫人，我不知道您的姓氏，只从您女儿口中知道您姓路？”

霖琊立刻“慈母”般慈祥地笑了笑：“你叫我路夫人就好了，真的要谢谢博爱你将我那傻女儿送回来。”那笑容，看得琅玥山在场的几人感到背后凉凉的，引起生理不适，似乎胃现在也不太舒服了。

“晚生字铭生，夫人叫晚生铭生即可。”博爱小师傅笑了，“今早我也是碰巧路过饭馆，才引得瑶瑶姑娘跟着我。也是怪我，这才叫瑶瑶姑娘跟了我那么远。”

“铭生啊！”霖琊激动指向厨房方向，示意晚饭就快要上了。这可不，这声就直接传到瑶瑶耳朵里去了，瑶瑶再怎么样也实力堪比天仙，直接是一眼识破了霖琊的化形。不过可惜的就是……她站的地方看不见博爱小师傅，所以也不知道这声“铭生”，是在叫谁。

瑶瑶自知自己丢人的事情可能已经被霖琊知道了，所以霖琊猜在子时搞这么一桌子人，好来羞辱她。

“霖琊！”她直接冲过去，“这子时都快到了，为何大家围这么一大桌子在这？总不可能是在等我吧？”

啊？

她这么一出口，一桌子的人就都转过来看着她。嗯……还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姐姐，你怎么回事？现在戌时还没过，我们都在等你。”邑峰居然叫她姐姐？瑶瑶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梦里还没醒来。可重点不在这里，邑峰朝她使眼色都快疯掉了，那一记又一记眼刀尽皆使在博爱小师傅身上。

就在这时，外面还真敲起锣来了，老人的声音洪亮，在黑夜里倒增添了不少安定，也让在场的各位更加确信了时间，瑶瑶更是呆在了原地。

“一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