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关于张璁的记忆肯定不会出现偏差,这人就是因为支持朱厚熜认亲生父亲而得宠蹿红最终终成内阁首辅的,现在他居然说他支持杨廷和的说法,这怎么能让人相信呢?
莫非这家伙有意隐瞒?
白玉京想到一种可能,急忙抬头望去,却发现对方眼神毫无飘忽之相,不似作伪。
那又是为什么呢?
白玉京真想找把斧头劈开对方的脑袋看看。
“兴献王是今上的亲生父亲,首辅大人却要让其认作皇叔父,蒋妃是今上的母妃,却要认其为皇叔母,日后母子相见,岂不是要行君臣之礼?难道这也合乎礼仪么?”
“这个……”张璁的眼睛猛然一亮,用力一击掌:“对啊,却是这么个道理,老朽怎么就没想到呢?白公公,你可算帮了老朽大忙了,大恩不言谢,你且稍等,老朽去去就来。”
响鼓不用重锤,说着话张璁匆忙起身,甚至还带掉了一只筷子,却连捡都没捡,迅速跑回了房里。
开头白玉京还以为张璁是去拿什么东西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便起身进了屋,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正坐在窗旁的书案前写着什么,自己走进都没听到。
看了看,见开头是论礼仪疏,顿时一惊,悄然出屋,等终于出了院子,才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在胡同口的张红光被笑懵了,抓着脑袋迎上前,想问又不敢问,不问又憋的慌,瞅白玉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疑惑,很像看到一个正常人忽然疯了一般。
“老子没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小心挖了你这对招子。”白玉京停住笑,恶狠狠的吓唬他。
“那您总得先告诉卑职您笑什么吧?”张红光下意识的又抓了抓脑袋。
总不能告诉你老子忽然想通张璁为何开头支持杨廷和了吧?总不能告诉你老子无意中成了张璁的贵人了吧?
“就不告诉你!走,梅园听戏去,今天给你放假,后院儿随便你耍。”
张红光眼睛一亮,匆忙追上白玉京:“此话当真!”
“再啰嗦一个字儿就是假的了。”
“好吧。”
“很好,假的了。”
“啊……厂公,您不能这样吧?”
“姐姐,火柴上的诗我实在想不出好的,这儿有一首从前旧作,不知能不能充数?”张红光到底还是揣着银票奔了后院儿,白玉京和怜花并排坐着,一边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一边说道,同时在心中为张璁默哀,心说但愿你去八大胡同快些,不然要是被人打了可别怪我。
说让你抢我的创意呢!
呃,确实脸皮够厚,转眼间就把张璁的创意剽窃成了自己的。
“太差的可不行。”怜花笑道。
白玉京道:“太差的自然不能拿来忽悠姐姐,”说着便把纳兰容若那首再次吟诵了一遍,末了笑道:“如何,还能入得姐姐法耳吧?”
“好一个当时只道是寻常,岂止是入得法耳,还入得人心呢。那个被白公公如此思念的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却不知……?”